黑龙江出入境边防检查总站北极边境派出所教导员牛书磊——
守一方寒土 暖百户千家
■邱小平
向北，向北，一路向北。
国庆假期，中国最北端的黑龙江省漠河市北极镇，林海浩瀚，秋意盎然。虽然气温已经低至零下3摄氏度，仍然挡不住五湖四海游客“找北游”“极地游”的热情。
“神州北极”美景如画，43岁的黑龙江出入境边防检查总站北极边境派出所教导员牛书磊却无暇欣赏。他带着派出所民警穿梭在北极镇一个个景点与界江之间，守护祖国最北边境的平安。
11年来，牛书磊的每一个国庆假期都是这样度过。“从‘橄榄绿’到‘藏青蓝’，守一方寒土，暖百户千家，始终是我们的责任。”牛书磊说。
上图：牛书磊（左一）带领北极边境派出所民警巡逻界江。邱小平摄；下图：牛书磊为游客指路。孙铂程摄
最北最冷最忠诚
秋分刚过，牛书磊和同事们巡边走访时，已经穿上了厚厚的棉大衣。
“年平均温度零下5.5摄氏度，历史最低气温零下53摄氏度，无霜期86天。”牛书磊口中的一串数字，道出了“神州北极”的极寒，“初雪一般落在9月下旬，最后一场雪要到来年的6月。”
除了纬度最高、位置最北、气候最寒冷，北极边境派出所还是最“高龄”的派出所——1947年，率先解放的漠河就成立了派出所。自此，一代代戍边人在“神州北极”扎下了根，把青春热血流淌在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叫响了“最北最冷最忠诚，最偏最远最放心”的誓言。
2012年，牛书磊从原武警黑龙江边防总队呼玛边防大队调任北极边防派出所教导员，受领的“任务”是带领这个响当当的集体“更上一层楼”。牛书磊向领导敬了一个军礼，掷地有声地回答：“保证完成任务！”
皮肤白白净净，说话慢条斯理，见人乐乐呵呵，站在新战友面前的牛书磊，看上去像一位文弱书生。然而，没过多久，大家就改变了看法。
2013年界江一开江，牛书磊与战友们去巡江。上游漂下来的一段木头突然变向撞上巡逻艇，硬生生把艇身撞出个大口子。“别担心，把好方向。”眼看带着冰碴的江水灌进艇身，临危不乱的牛书磊让驾驶员稳住神，指挥大家堵洞排水，直到巡逻艇平安靠岸。
2016年冬天，牛书磊和战友们踏查边境深夜返回，车辆陷入冰湖。牛书磊带大家徒步十余公里，爬上山顶找到手机信号，拨通救援电话。
最让大家难忘的是，2017年夏天，他们在龙江第一湾巡边时遇到山体滑坡，“再差半米警车就掉进江里了”。牛书磊指挥车上人员依次慢慢下车，始终保持车体平衡，最终脱离险境。
耐苦耐寒耐寂寞，一腔热血写忠诚。“跟我干，向我看”的牛书磊，带着北极边防派出所样样都走在前列，举起飘扬在祖国最北边境的一面“红旗”——
2017年5月19日，全国公安系统英雄模范立功集体表彰大会在北京人民大会堂举行，北极边防派出所被国务院、中央军委授予“戍边为民模范边防派出所”荣誉称号。身穿军装的牛书磊作为代表获颁荣誉证书和锦旗，受到党和国家领导人亲切接见。
“这是一个基层单位能获得的最高荣誉。”回想起6年前的那一幕，牛书磊仍激动不已。
1年多后，伴随公安边防部队改制，北极边防派出所转隶成为北极边境派出所。从军18年的牛书磊脱下军装，换上了警服。
“老模范”出新成绩
其实，转隶之时，牛书磊有其他的选择。
按照当时的政策，牛书磊有机会回到山东威海老家工作，与妻儿团聚。结婚十几年，牛书磊对家里的事情几乎“管不上”，父母住院、妻子做手术、孩子入学，他都没陪在家人身边。
然而，由于人员流动等原因，彼时北极边境派出所“比较艰难，相当于二次创业”。是回老家享团圆之乐，还是留下来“带领‘老模范’干出新成绩”，牛书磊考虑了两天，最后选择留下。
他的理由很简单：“我是教导员，大家都看着我。我留下来，大家才能放心、安心，队伍才能更加稳定。”
可是，留下来，担子不轻松。牛书磊面临全新挑战：所长转业，一些业务骨干分流到其他单位，分来了不少缺乏经验的年轻民警。
“无论身份怎么变，我们守边护边的任务没有变，我们听党话跟党走的初心没有变。”牛书磊组织派出所党支部一班人结对做好传帮带，让年轻民警尽快熟悉岗位，快速成长。党员带头参加党建、政工、边境管理、驻村等7个方面的“七星耀北极”活动，以“来去走留听党的，戍守边疆看我的”的信念争做“北极之星”。两次荣立集体三等功，被国家移民管理局评为先进基层党组织，10余名民警先后立功受奖……派出所荣誉室里，新添的一面面锦旗、一张张奖状、一个个奖杯，“济济一堂”。
长途巡边，牛书磊每次都亲自带队；重大活动安保任务，他身在第一线指挥……工作繁忙，牛书磊陪伴家人的时间更少了。一次，牛书磊难得回老家休假，送儿子去上学。走到学校门口，儿子却有点磨磨蹭蹭。
“爸爸，你能送我进教室吗？”儿子小声问道。原来，此前牛书磊没有送儿子上过学。儿子曾告诉同学们自己的爸爸是名警察，同学们都不相信。
第二天，牛书磊特意穿着警服把儿子送进教室，“面对孩子们惊叹的目光，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竟然傻呵呵地给孩子们敬了个礼……”
戍边为民“一肩挑”
北极镇是国内观赏极昼现象的最佳去处，又兼具森林、冰雪等自然景观，旅游业如今成为当地的支柱产业。“大量游客的到来，给当地带来丰厚收入的同时，也给治安防控带来很大压力。”牛书磊介绍，北极边境派出所辖区面积2798平方公里，边境线长173公里，是黑龙江省边境线最长的派出所。
非常之事，当行非常之举。北极边境派出所的“非常之举”，就是把警力撒到一线，执勤点持续前移。“中国最北点”是许多游客“找北游”的打卡点，距离北极镇150余公里，沿途都是森林，没有手机信号。经过多次实地考察，牛书磊决定在此设立执勤点，派2名民警驻守，及时处理警情。
近年来，北极边境派出所不断优化警务模式，推动“数字边境、智慧警务”建设，开发出3D动态“民情地图”，安装可视化报警桩，形成“探头巡逻、鸟瞰边关”的防控网络。
戍边、为民，是北极边境派出所民警的双重责任。“耐得住高寒，亲民爱民尽心尽力；耐得住寂寞，为民护民尽心尽责”的北极精神，体现在民警“串百家门、熟百家情、办百家事”的日常工作中。
牛书磊的柜子里，有几本翻卷了页的走访笔记。邻里矛盾如何调解？怎样帮助村民创业致富……走访笔记里，记录下牛书磊的思考。“戍边为民，更要兴边富民。”近年来，北极边境派出所为村民增收致富开通“绿色通道”，推出“上门办证”“弹性工作”等服务，引导村民创办农家乐等特色旅游项目。
“爸爸，你的微笑不仅属于我和妈妈，更属于北极镇。我和妈妈支持你，你来守护那个大家，等我长大了，我保护咱们的小家……”儿子的一封信，让身处极寒之地也从未叫过苦的牛书磊红了眼眶。“当年那么艰苦，前辈们都能坚持下来。现在条件越来越好，我们怎么能退缩？守好了边界，就是守好了国，护好了家。”牛书磊说。
他的身后，莽莽山峦间，数不尽的青松白桦，层林尽染，色彩斑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