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清信息化战场新活力因子
■孙诗东 苏志广 赵梦珊
要点提示
●云计算不仅是技术，还是直接的战斗力，甚至可以转变指挥关系。
●信息化条件下，基于算法这只“看不见的手”，作战体系可实现态势感知、分析判断、智能决策、行动处置和自主学习，算法已然成为智能决策、指挥协同的关键，乃至整个作战体系的应用核心。
●近年来，网络、太空等领域的新型作战力量迅速登上战争舞台，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和方式改变着战场对抗模式，其共性特征都是通过操纵鼠标键盘来调度、选择和改进算法进行作战的。
古往今来，人类社会总体上呈现物质、能量、信息接续演进、梯次主导的发展过程，进入信息化时代，以网络、数据、算法等为主要形态的数字基础要素，对作战体系的级联赋能、铰链增效作用不断增强，成为继物质、能量之后推动战争形态演变的新主导、新活力。正如人体各功能器官精妙调控整个生命系统有序运行一样，战争系统必须充分发挥好这些新质活力因子的正向激励作用，才能有效扼制战场熵增，实现熵减。
网络是“骨骼”，精联战场万物
人类以什么样的方式生产，就以什么样的方式作战。工业化时代，力量主要来自推动物体运动的动力和能量。信息化时代，力量则更多来自信息获取和共享，其背后所遵从的是梅特卡夫定律所揭示的“链接力强者胜”的战争逻辑，强调的是作战体系巨大威力蕴藏于“链接”之中，链接入网的节点越多，进入作战体系的可选择资源就越多，体系的韧性、弹性、应激性、涌现力就越强，整体作战效能也就越高。背后的逻辑是因为现代作战体系中，网络不仅具备传统的通信传输功能，更成为汇聚管理计算存储、安全保密、时空基准、传感探测、兵力火力等各种作战资源的链接耦合器，通过强有力的“骨骼”支撑，促进观察链、判断链、决策链、行动链上各作战要素一体运转，实现由“平台中心”向“网络中心”转变。可见，信息化作战体系基于网络构建，作战能力基于网络生成。提高战斗力的关键，是着眼实现不同作战力量、要素、单元间的互联互通互操作，用网络化视角构建作战功能架构，用体系化、智能化、标准化思路设计信息通信网络，让尽可能多的战场资源通过网络链接实现高效动态信息交互。
数据是“血液”，精准定义战场
信息化战争的本质是数据。如同农业时代的土地、工业时代的能源一样，数据已成为信息化战争的核心资源，由感知流、逻辑流、认知流、控制流等方式，构成了最基本、最客观、最全面的战场态势。一方面，战争需要精心设计、精准筹划、精确指挥，这些都离不开大数据。数据承载的信息越多，越需要从海量繁杂的信息中，提炼出优质的高价值信息，并据此进行科学决策。另一方面，大数据与云计算、人工智能等深度融合，能够挖掘出隐藏在海量数据背后的作战规律，从而使作战运筹更加科学化、高效化。主要表现有：一是引发情报分析变革。据悉，外军运用大数据可使情报分析时间从数十天缩短至几十分钟，利用人工智能数据分析技术，仅需42分钟就可完成对9万平方公里区域内所有地空导弹阵地的分析标记，准确率达98%以上。二是催生指挥决策革命。借助“数据+算法”，可对物理世界进行状态描述、原因分析、结果预测、科学决策。海量数据的积累、获取与挖掘越充分越广泛，决策所依据的信息完整度越高，决策的结果就越准、速度就越快。三是激活武器系统运用。数据技术使作战平台升级为高度智能化和自主化的系统，推动指挥控制系统、空中作战平台、精确制导弹药等完成由精确化向智能化演进，基于无人平台的“蜂群”“鱼群”“狼群”作战方式，都是大数据支撑下的人工智能行为。由此可见，数据中有真相，数据中有关系，数据中有规律，数据中有对策，数据精准定义战场。
云态是“神经”，精布战场基点
云计算不仅是技术，还是直接的战斗力，甚至可以转变指挥关系。作为一种复杂巨系统，信息化战争系统内部多军兵种联合、多空间域融合、多作战力量耦合，有人无人协作是常态，外部战场环境复杂多变、敌我双方对抗激烈、优势争夺反复无常，缺乏安全稳定高效的云环境是不可想象的。实践证明，只有依托云环境，比对手更快更准找到决策中心点、体系支撑点、行动关键点、能力失衡点和潜在风险点，才能更好更快完成“OODA”循环。
云计算模式下，发挥其强大的计算存储能力、资源整合能力和数据分析能力等优势，可充分激活每个作战单元的信息处理功能，弹性满足信息化作战对高效处理调度信息的需求。主要表现在：一是匹配信息供求。基于云计算的数据处理环境，可瞬间完成超大规模数据流量处理，实现战场情报快速融合、战场态势实时感知和威胁等级即时评估。基于云技术的信息共享模式，可按需进行信息裁剪、过滤和推送，实现信息供求的精准匹配。二是支撑指挥筹划。依托强大的云存储，可充分发挥数据分析优势，实现从数据到信息再到知识的积淀转化，支撑作战计划评估、过程推演、方案优选，从而提升指挥筹划水平。三是掌控作战资源。通过云终端，可准确掌握战场气象、水文、地质等自然环境信息，全维实时感知交战双方力量布势、火力配置、行动状态，为协同作战决策提供有力支撑。
电磁是“耳目”，精识战场态势
现代战争高度依赖电磁频谱，保持电磁频谱优势是夺取战术、战役和战略优势的重要前提。电磁频谱无影无形，却贯穿作战始终，关联战争一切。信息化作战演变至今，计算机网络无线化、无线通信网络化、武器装备无人化进程不断加快，战场对电磁频谱的依赖度越来越高。同时，随着网络化自主协同、认知化动态共享、敏捷化行动控制等能力显著提升，对战场态势的表征识别更加精确、智能和敏捷。利用各种侦察手段掌控战场电磁活动，判断敌方作战企图，预测战场作战态势，确定作战目标，选择作战方向，合理部署兵力兵器以及科学筹划信息火力，已成为战场感知的着力点和作战指挥的发力点。要提升战场电磁频谱控制能力，发挥电磁频谱域以虚控实优势，掌握战场信息使用权，确保己方信息数据流正常流转，从而实现高烈度战争下灵活自适应地全面对抗。
算法是“大脑”，精控战场行动
“算”历来是制约战争胜败的核心要素。特别是数字孪生、人工智能的出现，赋予了机器系统以“灵魂”，开创了算法主导认知和决策的新阶段。信息化条件下，基于算法这只“看不见的手”，作战体系可实现态势感知、分析判断、智能决策、行动处置和自主学习，算法已然成为智能决策、指挥协同的关键，乃至整个作战体系的应用核心。主要表现在：一是算法设计引领战法创新。利用其在全域多维空间优选所有可能的作战计划方案，有可能比最精明的将领还要细致多倍。近年来，美军一直致力于用人机结合方式，让具有普通智商的指挥员创造出朱可夫、巴顿等知名将领的战法杰作。二是算法控制开启秒杀战争。科索沃战争中，北约部队战机依靠算法自动控制交战软件系统，使得南联盟战机起飞即被击落，空中交战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摧毁，反映出体系对抗实质是大量算法运行的结果。三是算法对抗催生高端战争体系。近年来，网络、太空等领域的新型作战力量迅速登上战争舞台，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和方式改变着战场对抗模式，其共性特征都是通过操纵鼠标键盘来调度、选择和改进算法进行作战的。所谓的黑客和病毒本质上都是“精彩绝伦”的算法，算法已经成为直接对抗的武器。由此可见，若要抢占认知竞争制高点，就必须加大算法战的开发研究，将己方在数据、信息、情报和算法等方面的优势，转化为智能优势、战力优势和制胜优势。
（作者单位：61001部队）
